UTOPIA 03 【关周/峰巡】

隔了将近两个月遭遇难产 是时候回去重新撸剧了

定点投食 UTOPIA 01 

               UTOPIA 02

我是卯这劲儿朝奶不兮兮的巡徒弟和冷淡却总心软的关冰山这个梗去的 @大师兄么么哒 emmmm但因为不是短篇 不好意思.jpg

大概是想写他们俩的某种和解 和某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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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几周周巡和赵馨诚成了关宏峰选修课的好学生,按时按点打卡,每次坐在前三排,赵馨诚借机和暗恋的姑娘混了个脸儿熟,周巡呢,一不睡觉二不闲聊,拿着本子认认真真记笔记,关宏峰很会讲课,案发现场的情况被他一讲每个人都能如同亲临,每个证据的发现推理被他一讲都条缕清晰逻辑分明。

  周巡没什么问题——

  周巡有一肚子问题,却还是什么都问不出口。他心里对关宏峰有多少认可,就有多少怀疑——他看上去是最热闹的那个,每天呼朋唤友恣意笑闹,他也是最冷清的那个,他看似向任何人随意敞开的心门,其实缠绕着数不清的铁链铁锁。

  赵馨诚听了两周课,也有点摸到了门道,觉得物证鉴定有意思起来,他和周巡一起洗澡的时候,曾经毫不掩饰地表达过对关宏峰的崇敬之情,傻白甜赵馨诚瞪着他的大眼睛说起关宏峰哪一条线索推得好,哪一个侧写画得准,喋喋不休十分钟,满以为遇见关宏峰就转性成向日葵的周巡也会附和他,可周巡只是边擦着头发,边说了一声:“快点儿洗吧。”

  周巡真是谜一样的男人,赵馨诚忙乱冲了干净关了水跟出去,在自己心里盖章认证。

  第四周的课,周巡去得很早,七点四十五,他坐在空无一人的礼堂里,第一排,里面没开灯,他就着熹微的晨光看笔记,也奇怪,他在关宏峰课上记的那几百字的笔记,翻来覆去都看不完,长得仿佛无解天书,看的时候像在回放电影,关宏峰讲这几个字的时候皱了眉,关宏峰讲这幅图的时候看了眼手表……他看了三天,上一周的笔记断断续续看了三分之一,关宏峰在他眼前挤眉弄眼,周巡“啪”一声合上笔记本:“艹。”

  话音刚落关宏峰推开礼堂门进来,随手开了灯,周巡冷不丁显出身形,关宏峰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顿,抬脚走上讲台。

  关宏峰有个双胞胎弟弟关宏宇,同岁,闹腾得像个混世魔王,从小到大三天没有小报告就绝对是惹了要见家长的大祸。如今二十四,还是个上蹿下跳招猫逗狗的角色,兄弟俩互相看不对眼儿,关宏峰懒得和关宏宇说话,关宏宇更懒得和关宏峰说话,因为他“就是一尊石头像。”关宏峰想了想要是关宏宇的话看见冷不丁儿的人影儿大概是能一脚跳出门外头去,或者直接挥着拳头上去给一拳。

  “大早上的让你丫装神弄鬼。”

  他想象了一下龇牙咧嘴的关宏宇和鼻青脸肿的人影儿,挺解气的。关宏峰从小到大都习惯这样的模式,大概是双胞胎的共情感比较强,他想动手的时候,关宏宇总是先他一步已经把拳头招呼到别人脸上去了,战斗力以肉眼可见速度下降的关宏峰,懒惰度直线上升,逐渐跻身老师心目中的“乖学生”行列,也逐渐习惯一边在心里给弟弟敲锣打鼓,一边看爸妈混合双打好戏的腹黑模式。

  他抬眼想进一步具体描绘一下“鼻青脸肿的人影儿”的画面,却正好对上一双晶亮的桃花眼,好看,好像被清晨露水濡湿的星星,还有……优秀的侧写师关宏峰摸了摸下巴,还有星星背面,没有被太阳照到的地方,冰冷又坚硬的黑暗。

  有意思。关宏峰还是摸摸下巴,他好像一瞬间看见了某一部分的自己。

  课到尾声,关宏峰罕见的没有拔腿就走,几个学生围上去,问这问那,显得很兴奋的样子。周巡走的时候有意无意往人群那里凑了凑,隐隐约约听到“实习”俩字儿,在一群青年中,青年关宏峰还是像太阳一样放射着强大的、不可动摇的、安静的光芒,周巡舔了舔嘴唇,四个围过去的学生有两个周巡算是认识,都是研究生各专业的前几名,不学无术的本科生周巡,活动了一下他发达的长胳膊,勾着赵馨诚的肩膀安静地走了出去。

  第五周周一,早上八点,不学无术,四肢发达的本科生周巡,并着其余四位满腹经纶的师兄师姐,正襟危坐在长丰支队的会议室里,对面坐着的是面无表情的关宏峰,和笑得看不见眼的长丰支队支队长赵岩。

  会议室里一片过年一样喜庆祥和的气氛,关宏峰是喜庆祥和里不为所动的红灯笼,尽职尽责地为节日装点喜庆氛围,自己却看不出来有多高兴,这是他去讲课前支队就和警校谈好的条件:该毕业的出色人才都给长丰,为长丰支队补充新鲜血液,在协调好课业时间后,越早开始实习越好。四个研究生高兴,长丰支队是津港市刑侦队伍里最有力的一支队伍,除了关宏峰,支队长赵岩、副支队长韩奇,也都是津港警界的中流砥柱; 周巡也高兴,他没想到上周课上和系主任的顶嘴能得到发配长丰支队的待遇,他瞟了瞟对面一动不动的关宏峰,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太阳脸上的一粒黑子,整个人兴奋得仿佛一张嘴就能喷火;赵岩也高兴,他看着面前四个正襟危坐的年轻人就觉得看到了长丰支队蒸蒸日上的明天,只是看到不学无术的本科生周巡的时候,心里有点微微发愁:系主任佟教授和他特意提过,坐在最边上明显青涩的男孩,规矩的剃着警校要求的寸头,漂亮的桃花眼里喷着兴奋的光,可是是个小刺头,散打枪械倒是很有一手,就是不好好听课,为了这事儿上周还和教训他的佟教授顶了起来,脾气暴,要不是旁边同学拉着可能都能冲上台去来场散打表演。偷摸去听了关宏峰课的佟教授发现周巡只能在关宏峰的课堂上正常表现,周巡是个好苗子,本着能救一个就一个的心态,也为了保护自己一把快散的老骨头,佟教授好说歹说,硬是把周巡塞进了这次的实习队伍。

  “哎。”赵岩长出一口气,可还是高兴起来。

  实习生周巡来长丰支队实习的师傅,就是关宏峰。彼时关宏峰还是个普通刑警,能者多劳,支队上下疑难小题不敢劳动两位队长的全来麻烦他,关宏峰本来对四肢发达的本科生周巡也不是很抱期望,领着周巡熟悉环境,领了该领的东西,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工作。

  周巡也知道关宏峰瞧不上,敛了性子,十分有眼力见儿地揽了支队的好多杂活,和这个聊聊那个笑笑,很快在支队也混了个勤快嘴甜的好名声。周巡在长丰支队一改在学校能偷懒就偷懒的倦怠作风,狮子大张口一样疯狂地从每个人那里攫取新鲜又直接的刑侦经验和刑侦知识,关宏峰有时候得闲也会来指导他两句,周末晚上出去吃饭,赵馨诚问累得昏昏欲睡的周巡:“老四,累吗?”他有点儿被周巡的勤快劲儿唬住了,周巡托住往下沉的脑袋,做梦似的咧嘴一笑:“高兴。”难得冒出些纯粹又热血的傻气来。

  实习生周巡的第一个任务,是接待死者家属。

  琐碎又难做的活计,是每个实习生必须要经历的过程。

  这次的死者家属格外难对付,他们不认可警方的前期调查结果,同时也不允许法医做尸检。周巡和诉讼法学的研究生曹毅昂在里面应付,怎么也说不通,周巡燥,嗓门慢慢大了起来,曹毅昂探出头又招呼了学刑法的尤倩进去,女生春风化雨,苦口婆心,安抚好了情绪失控的家属,也赶走了情绪失控的周巡。好说歹说劝了一个小时,好不容易送走了,长丰支队总算恢复了安宁。关宏峰在办公桌前看案卷,曹毅昂手里拎着外卖的盒饭过来——是来给他送饭的。

  之前一直是周巡送,殷勤至极,关宏峰的盒饭总留在最后一个,每次还顺手捎个苏打水或者水果,支队上上下下都感觉到周巡格外亲近关宏峰,周巡也不在意别人的口舌,每天还是热络地送着。关宏峰一开始是不习惯的——他父母走得早,虽然有个弟弟关宏宇,哥俩也不住在一起。他习惯每天自己一个人清清静静上班、下班、吃饭,他在自己的轨道上循规蹈矩悠然自得地走着,也没觉得有什么孤单,偏生周巡闹得很,别人看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不该多话,周巡不是,他看得出关宏峰想缝住他的嘴巴,可他偏不闭嘴,一个人乐得自己自言自语,活像一个单口相声演员,就像是要故意挑战他的底线。

  “关老师,今天订的是灯市口特有名的那家肉饼,刚烙出来的,不过我看送外卖那个好像不到18,您说这得算雇佣童工了吧?”

  “关老师,我今天上午跟着韩队出现场了,嘿!别提了……”

  “关老师,刚刚案情分析会上推断的嫌疑人职业您是怎么得出来的?”

  他努力逢迎他,又努力挑衅他。关宏峰看得一清二楚,他大致能猜到周巡的心理,也知道周巡的心里必然有个难解的结,可是关他什么事儿呢?自己的结只能自己解,关宏峰照常上班、下班、吃饭,对于周巡的挑衅或殷勤,一律不做回应。

  他是不吃这一套的,周巡,毛头小子,刑侦基础一团乱麻,做事冲动没脑子,脾气还爆,一言不合就喜欢开始嚷嚷,除了情商高点儿会看颜色会说话,没什么合他关宏峰的胃口,见风使舵不怎么合他胃口,有意挑战他的底线更不合他胃口。

  但还是有点好奇,于是随口问了一句:“周巡呢?怎么今天不往我这儿凑了。”

  曹毅昂给他把盒饭放在桌子上:“他刚差点儿和人家家属打起来,让尤倩给支走了,要不然非出事儿。我们刚把人家属送走,这小子不知道去哪儿了。”

  “嗯。”关宏峰表示知道了,也没多想,放了案卷开始吃饭。

  夏天的午后最聒噪也最寂静,办公室里出外勤的出外勤,小憩的小憩,蝉声阵阵,人声俱无,关宏峰吃完饭觉着闷,打开窗户想透透气,就看见后院大太阳底下低头不语的周巡。

  他之前见过的周巡,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浮躁和开朗,性格的原因,他笑也比别人更大声、动作也比别人更夸张,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周巡,安静,沉默,静坐在那里,看上去甚至有点绝望。

  不知从何而来的绝望。

  周巡手里摩挲着一支烟,是韩奇给他的,当时他和韩奇一起值夜班,4.21的杀人案没有头绪,他在韩奇乌烟罩气的办公室里呛得直咳嗽,韩奇递给他这支烟,眼角堆积着化不开的愁绪和疲惫:“烟解百愁。”他是这么说的。

  十九岁的他还不是很懂,尼古丁,兴奋剂而已,怎么可能“解百愁”呢。

  “芙蓉王?”周巡听到身后有人问,也没回头,还是低着头,转了转烟,答了一声:“嗯。”

  突然视线里出现一双锃亮的制式皮鞋,然后手里的烟被拿走,换成了一罐可乐。“抽烟伤肺,今天中午吃饭送的可乐,我不喜欢喝碳酸饮料,你喝了吧。”

  周巡抬头看过去,是关宏峰。他想起来这段时间他见过的家属,突然觉得关宏峰也没什么了不起,他也有破不了的案子,找不到的线索,应付不了的人……

  “切。”周巡嗤了一声,那时候他还没有骚气的刘海和懒得打理的胡子,寸头底下还是青涩的眉眼,他这一声里的不屑很明显,可是配上他的脸就像是小孩子在闹脾气。

  可即使是小孩子闹脾气关宏峰也很不买账,他皱着眉,问:“你有什么不服的?”

  周巡一时语塞,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关宏峰接着说:“我们是刑警,我们的天职是破案,治愈人心不是我们的工作。我们也不是神,没有未卜先知或者起死回生的能力,我们能做的,只是尽力让更少人受害、让更多真相大白于世、让更多罪恶得到惩罚。这就是尽职。”

  周巡听了低下头,拉开可乐的拉环,气泡的声音打破了些许沉默的尴尬,他喝了一口,又摩挲了一下冰凉的可乐罐,说:

  “——嗝。”

  关宏峰面无表情,没了动作。

  周巡脸上一红,趁着下次打嗝之前说:“关老师我是空腹。”

  关宏峰摸了摸下巴:“吃饱了也会打嗝。”

  周巡挠挠自己的寸头:“我吃饱了不会。”

  关宏峰把手插进裤兜:“那你傻了吗空腹喝可乐,别喝了,喝多胃疼。”

  周巡的桃花眼泛出一点委屈:“是您给我让我喝的。”

  关宏峰没好气地蹭了蹭脚下的沙子:“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吗?”他后半句“我听说你在学校可没这么听话”还没出口,周巡的眼睛又重新显出意气风发的刺人光芒来:“嗯。”

  他说“嗯”。

  关宏峰把后半句话咽回自己的肚子,左手从裤兜里伸出来,摸了摸周巡有点扎手的寸头。

  “嗝。”

  他感到周巡憋了一口气想把嗝憋回去,趁周巡低着头看不到的时候,关宏峰的嘴角终于勾出了一丝明显的笑意。

  他仿佛看见关宏宇捧着肚子笑话周巡,关宏峰的笑意更深,听见周巡呼出一口气,等了几秒,再没嗝打出来的时候,闷闷地问:“关老师您在笑吗。”

  关宏峰扯回嘴角:“没有。”

  “哦——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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